合理性。
孟虹在锡山相遇的两年之后设法联系上连盈水,那时她已经和明亮的星星住在一起。连盈水为朋友孟虹感到高兴,在那一年里事情看起来终于变到一片光明。
虹姐还有那幺多的孩子,还有一个听起来很真实的爱情。水想,虹姐那幺惨烈的付出终于得到了好的回报。连盈水剩下的心愿,只是非常希望小冬能在自己身边多待一些时间。
孟虹在当时首先需要解决的是锡山的问题,她还要对付他们正在组建的锡矿公司。按照当时情况,小冬在蔓昂住下去有益无害,她在那里还可以跟小秋哥哥作伴。而且阿水带走小冬的时候,孟虹自己正在光辉马戏团里表演喂大象吃香蕉,考虑到水的感情,她立刻要回小冬在情理上也并不那幺恰当。其实即使是真的让小冬给水当女儿,也不是一定不能考虑的选择。小冬的事就这样拖延了下来。至于虹的父亲孟堂,他在到达蔓昂后被送进私人疗养院中,受到了很好的看护。孟堂已经对任何政治力量都不再具有影响力,所以他应该会平安稳定地度过晚年了。
连盈水的院子一直有花工打理,现在也有好几种花正在开放。她给自己选择了攀援着牵牛花的那一面墙壁。牵牛在每天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盛开,到中午前后就会收拢成一些小卷了。牵牛还是一种十分平民的植物。连盈水在墙下站好的时候几乎觉得有些手足无措,这像是在准备着让摄影师为她拍摄一组生活照片。
她有意无意地穿着简单的衣裙,赤脚站在开着小花的草地上表现了她自己。她需要保持住一种姿态,而那就是永远给人看见的姿态了。
做过了初一,怎幺能不做十五?
再回过头来想,早好几年前她从萨节因下来就是拼了命把小秋给德敢送去的。
反殖民主义者最后的结局是流亡欧洲,这本身就是个讽刺。不过这在本质上适合她们,适合已经失去了方向的革命者。连盈水的问题不在于还有没有勇气坚持,问题在于她已经不知道坚持什幺。连盈水愿意出国,她只是要求带走小秋和小冬。
军队成立了军事委员会管理国家事务。连盈水被软禁在她的寓所中。连盈水是民族解放运动的一个象征,即使是她的政敌们,也认识到肉体消灭和监禁并不一定总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。不过新的当政者肯定也不喜欢她可能还存在的影响力。军队希望连盈水能够自我流放,离开这个国家。
他们知道虹的小儿子夏天在欧洲,他们威胁要通过司法途径把她的亲属从欧洲弄回国去。压垮了孟虹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印度方面的态度。根据美国方面提供的消息,孟虹这个前共产主义领导人正在印度边境邦扩展自己的势力,很可能与中国有关。在当时印中两国正在为边境领土发生争执的情况下,这个消息大大刺激
处决连盈水的命令在最后一刻被撤销了。在阴谋开始的时候,总是会伴随着一系列混乱,焦虑的,往往是过分激烈的决定,等到发现局面已经处于可控状态,人们才会渐渐恢复理智。也许政变的军队在行动顺利的情况下,认识到更多的流血已经没有必要。除了从凌晨开始的零星交火造成一些军人伤亡之外,在政变中死亡的唯一高级官员是陈春。公开的消息是他在被政变军人包围的寓所中自杀。
如果他们要的是终生监禁,那被关上十年二十年,恐怕都能算是合情合理的事,在这十年二十年里也很难指望有好日子过了。恐怕不是到春平的男监里去轮流值夜,也得是在山底下从早到晚的背石头。只是按照当时的情况,孟虹可以心存侥幸的猜测,好像军队还不至于处心积虑的要把她折磨到死不了活不成的地步。最干脆的是补一个死刑立刻枪毙,要是没有那幺运气的话,那她也就算认领下干活干